乘风破浪 > 都市生活 > 你白月光真棒 > 第54章
  意思就是,如果裴律在四十年里和江恕离婚,他只能得到江恕每年一元工资的一半,以及婚内江恕赠与他的礼物。
  吃瓜群众那个时候就感慨,大资本家果然不
  会让自己吃一丁点儿亏,想靠婚姻跨越阶级,先考虑自己玩不玩得过这些大佬。
  裴律当时看在眼里,气在心里,但他也不敢和江恕真的撕破脸,也没骨气说不结婚。
  现在两人离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,江恕刚签完离婚协议,当天晚上就和学长滚到一起,裴律一想到自己纯白无辜的学长被江恕那样的流氓色鬼玷污了,恨不得和他直接线下拼刺刀。
  吃瓜群众表示:撕的好,再撕响些。
  网上各种风起云涌,但江宅里却是一片安宁和寂静。
  早上七点,天快亮了,呈现出森冷的蛋青色,后山冉冉腾起浓雾,这座大房子黏黏地溶化在冷涩的白雾中,惨淡的阳光正挣扎着想穿透浓雾。
  屋子里,白妈已经给家里的佣人们安排完今天的活计,沉睡的江宅开始慢慢苏醒。
  白妈是江家的自梳女佣,她是跟随江恕从老宅搬过来的老人,这种极具旧时代风貌的住家自梳女佣,现在即使有钱也很难再请到了,变成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。
  她曾经是江恕祖母闺房里教养出来的小丫头,十几岁就做了自梳女佣,为江家服务了快四十年,这些年江家用那沉重的枷锁困杀了几个人,她眼睁睁地看着,心性早就被磨成一块石头。
  她看着江恕长大,心里也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待。她了解她的孩子,知道他恨他的父亲,骨肉血亲所带来的枷锁和桎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,他叛逆又冷酷,灵魂渴望反叛,行事没有一丝顾忌。
  他讨厌一切道德模范,觉得压抑自己的欲望是一种愚蠢又虚伪的事,循规蹈矩的人生未免太过可笑,这让他想起父亲那个伪君子,他觉得假。
  同时,他也很渴。这种渴不是身体上,这种渴让他心里有种胀闷的空虚,很难说清这是为什么,但他勇于尝试,然后他一败涂地。
  他不害怕失败,他永远年轻,永远热情,现在的他,开始修正过去铸就的错误,他焕发出新的活力和热情。
  一个月前,江恕把一个年轻男人领回家,虽然没对外说他的身份,但他们之间那种暧昧关系,很难说不是情人。
  江恕看向这个男人的眼神很微妙,包含淡淡的怨,不怀好意的色,更多的,看不清。
  这个年轻男人只带来条狗,其他什么都没带,仿佛他只是来这里借住一段时间。
  白妈还记得,这个年轻男人站在江宅前,一张脸苍白清瘦,眼神很平静,他距离你很近,但给你的感觉却仿佛离得很远。
  江恕见他久久没跟上自己,回头挑眉道:“愣着干什么?跟我进来。”
  男人迟迟没有动,江恕扯了扯领巾,不耐烦道:“快点,你这时候后悔也晚了。”
  白妈听到那个年轻男人冷笑一声。
  冰山美人的笑,连睥睨和轻蔑都显得惑人心弦。
  然后,江恕嘴里骂了句脏话,他粗鲁地抓住男人的手臂,拉着他上楼,门被重重地合上。
  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,白妈心里也算有
  了个数,心里感叹道:真是造孽。
  不过,他们年轻人之间的恩恩怨怨,白妈看在眼里,但也不会多说什么。
  七点半左右,周济慈走下楼,他和白妈点头问好后,转身走向花园。
  他弯下腰,刚想挑选今天的花束,突然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他的家,于是,他默默地收回手,放空大脑,眼神里空荡荡。
  因为临海,空气里有一股冷涩的海藻味,墨绿叶片上结了层霜一般的银色露珠,草坪一眼望不到头,花床布置得井井有条,像跳动的火一样的郁金香,织锦般的杜鹃花,花盘浓艳的石楠花……
  但没有玫瑰,这个花园里找不到一朵玫瑰花,华美但是悲哀。
  不想再看这片花园,周济慈转身回到客室里,江家插花的佣人开始工作,她娴熟又迅速地装满一瓶又一瓶,花瓶摆满整个房子。
  他缓缓坐下,看着装点华丽的房子,心里却空落落的。
  这时,白妈笑着和他搭话道:“周先生那么早就起床了。”
  见和他搭话的是个面容温和的老妇人,周济慈温声道:“我习惯了。”
  白妈慢条斯理地修剪手上的花束,和他聊天:“周先生是哪里人?”
  周济慈的面容是纯粹的东方人,但眼睛的颜色并不怎么纯正,一看就是混入了其他种族的血统。
  港城上世纪来了很多外国人,经过几代的联姻,或多或少都掺杂了些别国血统,江恕的祖母就是个纯正的英国人。
  周济慈回道:“我是港城人,从小去了英国,三年前回来的。”
  白妈笑道:“像你这样去外面又回来的可不多见,大少爷他年轻时也去外面留过学,不过不是在英国。”
  谈起江恕,周济慈脸上笑容收敛了,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不喜,甚至透出些许嫌弃。
  白妈也无意在他面前给江恕刷好感,反而有些埋汰道:“我就知道他是个讨人嫌的,他从小就这样,他堂兄不小心剪掉他养的猫的尾巴毛,他直接给他堂兄剃成个光头,小孩子家的心性,又野又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