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好,其实受过你们这边的文化熏陶,那句话叫什么,中华文化,博大精深。我挺喜欢这边的,不妨在这边买套房子吧?”
  刘远抬眼看了眼偌大的公寓,调侃道,“怎么,嫌这房子没写你名儿啊?”
  “哪有。”特提妮推开他,把果盘递给刘远,“吃点酸的,你再找点来,剩下的你吃了!”
  刘远哼笑,“行,等我一会儿,我马上给你弄来。然后听你的再买一套房。”
  在商家别墅踌躇不前的阮乐池,在保姆主动过来开门的一刻也摁动了下门铃。
  半小时前他还在试镜,试镜过了本打算回到公寓添置一些用品,这时他就收到了韩岑的电话,说是商澈发烧不愿意去医院。
  说什么都要他来,商澈才肯去。
  很像一个谎言,但阮乐池还是来了。
  真不真的,看了就知道了。
  商澈知道骗他的下场,所以应该没有必要骗他。
  保姆迎接他,说道,“你还是第一个被商总请过来的人呢。”
  瞧着保姆面生,阮乐池礼貌点点头,随即他走在保姆前头,韩岑提前一步回到了公司,此刻的别墅中只有他们二人。
  商澈确实是有些低烧,但他执意不去医院。
  “乐池,你怎么……来了,快坐,来的路上累不累?我给你沏茶。”
  商澈正要起身,阮乐池拦住商澈的动作,他微微蹙眉,那就是商澈没有说谎,韩岑说了。
  阮乐池说,“去医院看看吧商澈。”
  “吃了药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商澈轻笑,“不用担心。”
  见商澈是这态度,阮乐池无动于衷,他叫不动那就不叫,他本是来劝的,既对方无意,那他就多余了。
  商澈还是给阮乐池沏了杯茶,自王萧离世,只要韩岑不在,他的贴身事务都轮不到其他人,他宁愿自己做,他信得过的人不多。
  就算是他人无其他想法,他提心吊胆的模样还是像极了精神病人。
  商澈感受到空气中的冷淡,他把茶杯往阮乐池面前再推了推。
  “既然这样,我就先回去了?”阮乐池说。
  “别,你很少过来一趟,我让吴妈做饭,吃一点再走。”商澈不懂的挽留,或是挽留方式有些老套。
  他脑袋晕得紧,险些将一个阮乐池看成两个。
  阮乐池捏拳,“你去医院,我留下来吃饭。”
  “我让家庭医生过来。”商澈作出让步,比起医院,来给他看病的家庭医生更好接受。
  静谧的书房内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:“让医生过来一趟。”随即又是听似乖巧的言语:“好了,你可以留下来了吗?”
  阮乐池开门欲要下楼。
  “扑通——”
  阮乐池闻声回头,商澈摔的四仰朝天。
  阮乐池连忙跑过去,他蹙眉,“你干什么?”
  商澈拽着阮乐池的手,“有些晕,走不动道。”
  “呵。”阮乐池冷嘲,“我以为你在碰瓷。”
  商澈抬眸,“嗯,你也可以这么认为。”于是他顺势凑近到阮乐池身上,温热的热气打在阮乐池耳垂。
  阮乐池:“……”他狠厉地向商澈瞪去,“起来。”
  “你让让病人吧,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……小男人。”
  阮乐池翻白眼,表情管理险些失败,他放软声音,“这样的姿势很奇怪。”
  商澈原是摔倒的人,但此刻他人是半跪着附在阮乐池身侧,粗粝的手掌落在阮乐池身子的另外一边,看似是被包裹起来的。
  属于是谁动了都尴尬的动作。
  商澈听话点头。
  总算分开,阮乐池连忙站起身,他把商澈扶了起来,“在自己家都能摔。”
  商澈笑了笑,“这儿也是你家,乐池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阮乐池把他扶到了沙发。
  趁阮乐池没注意,商澈勾住阮乐池的手。
  “乐池,你的东西我没动,那间卧室还是你的……不,整个房子都是你的,我不希望你搬离,就算是那小公寓就在我们家后面,我也不想每天都要跑到那里去看一眼。”
  阮乐池埋头不语。
  说话的人从沙发上起身,尝试着从身后抱了抱阮乐池,只是很小心翼翼地贴在阮乐池的后背,“实际上没有家的人是我,如果你不靠近我,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家。”
  商澈眼含悲情,“你离开之后,我什么都没有给你动,你会回来的,我这样想着。我盼到你了。”
  阮乐池垂下双手,他的心松动了。
  “我爸妈从小就没有认真对待过我,他们想过再养一个弟弟来顶替我,所以是你来了之后我真正拥有一个有色彩的家,我怀念你,和我的过去。”
  商澈道了许多歉。
  他说,“原来那些是对我的不当行为说对不起,是我对你的亏欠道歉,现在我只想慢慢告诉你,乐池,我很需要你。”
  阮乐池需要考虑,他需要时间,需要再捋一遍他走过的来时路。
  他是否会后悔,是否会离开,是否会得不到爱。
  事实上,他的猜想多余。
  正如他告诉左泽恩,他的十年是给了商澈的。
  用十年换一个亏欠很不值得。
  “商总,阮先生,该吃饭了。”
  阮乐池很快反应过来,他回过头,这才发现商澈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