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把我全家毁在你手中,我活半辈子,怎么就让我们遇到了你!”季父气急攻心,一时难以呼吸,他喘着粗气。
  季母则是给他舒气。
  季芙卿上前祈求,“爸爸,这是我的错,不关阿珏的事,只求您放过她,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。”
  灯火通明一夜,唯一吵闹的是季家。
  季芙卿当晚昏厥过去,而季父受不了险些昏死。
  剩下季母。
  窸窸窣窣的话语在院子里响起:“本是女儿身,怎能做出如此违背伦理之事,该断则断。女儿家是要出嫁,你们二人别再见面,别再玩这些所谓打着交情戏的过家家。”
  次日清晨,阮洲再次登门。
  而这一次,季父显然没了理由。
  阮洲说:他有季家的把柄,季芙卿的一生全部在他手中了。
  季父平静了许多,他恨自己没有早一些把季芙卿送去国外,早知转学做什么呢……去国外发展岂不是会更好。
  堰城那年干旱,风也很大。
  鲜少的雨都没下几滴。
  可阮洲当日来临,就下起了瓢泼大雨。
  季父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淋了很久的雨。
  现在他做的选择无济于事,关键在于阮家为什么会有那些消息。
  还有……阮洲不是一直不想结婚吗?
  突然有了想娶季芙卿的想法……
  季父的脑袋一团乱。
  阮洲在楼上笑着问季父:“伯父,下那么大雨,你千万不要淋感冒了。”
  季父不想理会他。
  而这一切扭转局势的棋子,毁在这场雨中,雨留住了坏人。
  季芙卿平生第一次遭到一个男人的调戏。
  阮洲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,他的目的只不过是看季芙卿是全堰城找不出的第二个漂亮的女人了。
  他手握证据,他们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。
  阮洲在没结婚前就先对季芙卿动过手。
  可那时女人的清白总要大过出国留学的,季父和季母几乎没了活人的气息。
  堰城有些金贵的人家得知此事,像是开始唾弃起季家了。
  季父被所有人逼得走上了绝路,他答应把季芙卿嫁给阮洲。
  就算是季芙卿反抗,亦是无效。
  堰城闹翻了天。
  城西袁家安静的不像话。
  城东以外结婚大张旗鼓,那散落的花纸撒在袁家的门口,风全部吹了去。
  季芙卿结婚了。
  大学没念完,婚事不理想。
  大婚当日就发生了前所未闻强迫一事。
  几乎是没给季芙卿活命的机会。
  阮洲把兜里递进来的纸条给扔掉:“要怪就怪于馨那小蹄子吧,况且谁知道你如此美色误人啊。”
  婚的二日。
  家暴传出,季芙卿挣扎地逃,城东以外是阮家大院。
  大家是阮姓人,邻间串着邻居,连个出手相助的人都找不出。
  季芙卿险些失掉小命,尚在十九岁的年龄被人折了翼。
  她一生都毁在了阮洲手中。
  她受到了刻薄对待。
  季芙卿双眸逐渐失去了色彩,死亡的心理添上新的一笔,她托人带给袁珏的救命信件,始终是没送到袁珏手中。
  不然……袁珏是会来救她的。
  后来袁珏来了,季芙卿从未婚女儿家,变成了妇人。
  季芙卿什么都不记得了,似乎是袁珏对阮洲那样软弱无能的男人大打出手,阮洲不知悔改。
  直至季芙卿被阮洲推下悬崖导致脑后失血,失忆了。
  没死。
  是什么都记不得了,
  袁珏再次登门时,将阮洲打进了医院,手脚残废了几个月,他家暴的事实被大家所知晓,而阮洲为了把事情压下去。
  开始威胁季家,季家跟袁珏的父亲谈条件,牵连三个家族。
  袁父当即决定把袁珏许配给了国外回来的左灏。
  正好左灏倾心袁珏。
  袁父以此要挟袁珏:“如果不嫁,季芙卿只有死的份。”
  袁珏答应了,同时她后悔了。
  季芙卿捡回了一条命,是一条记不起曾经的命。
  袁珏甚至希望季芙卿能够先走,她后来。
  她看不得季芙卿受罪,她让她吃了一辈子的别离。
  比生死还要痛苦百倍。
  她不要再承受这样的痛苦才对……
  季芙卿怀孕,阮洲八级身体残废。
  季父死亡。
  季母吊着一颗没有死的心随时伴着季芙卿,后来也因精神支柱倒塌,去殉了情。
  幸好季芙卿不再记得她可怜的父母是否活着。
  是否还在为她的婚嫁担忧。
  季家除却签字画押归给季芙卿以外的财产,被阮家家族全部瓜分的一干二净。
  季家名存实亡。
  成为了袁珏走过无法回头的路。
  绝路上是尸骸,是季家的尸骸铺了她的路。
  她的路,是季父为她找回来的。
  她浑浑噩噩地与左灏度过了半生。
  商澈把所有的他能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。
  阮乐池一时无法理解季芙卿过的是什么日子。
  他身子细微的发着抖,阮洲到底在他人生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。
  一个令人恶心不配当父亲的角色。
  阮乐池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,他愣神地望向窗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