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要起床吗?”
  元归云抱着要起床的公主,走到衣柜的位置,让公主挑选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。
  江西糖扫了一眼,在千奇百怪的衣服里,挑选了一件还算正常的衣服,是那种贵族风格的一套暗红色西装,就是袜子太可爱了,上面都是黑红色的爱心,包裹着半个小腿,还有连在大腿上的黑红色的腿环。
  “……就这件吧。”
  相比较其他很多下身只配裙子,不配裤子的衣服,这件已经算很保守了。
  结果,这件好不容易挑选的一件衣服,在江西糖洗完澡要穿的时候,给了他一个非常大的惊吓。
  这件衣服里面的衬衫的扣子,居然不在前面,而在背后,卡在翅膀中间的位置,从脖颈一直到爱心尾巴,有十几个纽扣。
  江西糖:“……”
  江西糖非常艰难地扭着头跟胳膊,勉强扣上了最上面跟最下面的扣子,然后中间的那几个扣子,怎么扣都扣不上。
  穿了十分钟都无果后,江西糖实在没办法,踩着白金色地板的裸足微动,抿着唇小声地喊:“元归云……”
  浴室门外守着的元归云下一秒就应了:“嗯?公主?”
  “这套衣服衬衫的扣子都在后面,我怎么扣都扣不上剩下的那几个……手都酸了。”江西糖跟元归云告完状后,顿了几秒,没听到元归云的回答,又哼唧了一声:“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?”
  开了点窍的公主总是不自觉撒娇,不仅喜欢发自内心的哼唧,还有点说不上来的小脾气,变甜了超级多。
  “听到了。”元归云隔着朦胧的浴室门,低声问:“公主是要我进去帮忙扣衬衫扣子吗?”
  “是的,我自己够不到啊,衬衫穿不好,束胸的小马甲也没法穿……”
  元归云:“嗯,那我进来了。公主穿上裤子了吗?”
  “穿了!等下,我打开门锁……”
  这个门锁江西糖都忘记了,还是元归云提醒的。
  前方只是一个普通的浴室门,总不会比高级斗兽场的门恐怖。
  可元归云触碰到门的瞬间,动作居然卡顿了几秒。他推开门,灰眸看见热气环绕,赤裸双足等着他的公主,喉结滚动了一下,立即把门关上。
  “就是这里的扣子,我扣不上!”
  江西糖转身,当场给元归云表演了一下他穿这件衣服有多么麻烦的时候,爱心尾巴亲昵地卷住了元归云的手腕。
  “公主,等一下。”
  元归云灰眸落在公主后背上,看见了中间未扣上扣子而露出的一小片雪白皮肤。他弯下腰,垂眸,用修长的手指把扣子一颗一颗的扣好。
  扣完衬衫扣子,元归云又把束胸马甲也帮公主穿上,那双王的手,现在在耐心地给公主整理平直束胸马甲的丝带。
  到最后,元归云把公主抱在了洗漱台上,把剩下的袜子跟鞋也都穿好了。
  江西糖蓝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元归云,等穿戴完毕,他的视线看向睡衣上的胸口:“……今天还要戴那个金色胸针。”
  元归云把金色胸针取下,戴在公主的胸口,摆正:“我没忘记它。”
  公主昨晚换了睡衣,都要把这个金色胸针别上。他那么喜欢,元归云肯定不会忽略胸针,遗忘公主的心爱之物。
  江西糖垂着眸专注地看元归云的手在帮他别金色胸针,等他弄好,立即忍不住扑倒了元归云怀里,踮起脚尖,亲昵的蹭了蹭胸膛后,笑出了酒窝,下意识脱口而出:“谢谢哥哥!”
  “公主为什么想叫我哥哥了?”
  元归云看公主的脸被闷的很红,弯腰动作自然地将公主抱起,打开了浴室的门。
  “……因为……因为……”
  江西糖认真地想了想,结果把漂亮的脸蛋想的更红了。
  “因为……我想多叫叫,然后叫多了,这个称呼就归我了,别人就不能叫了……”
  江西糖后知后觉,才发现原来自己听见1号语音用那么亲密的语气喊元归云,他心里其实是有点不开心的。
  元归云的脚步一顿,垂眸看着怀里的公主,语气平静地说:“不用叫多,公主喜欢,就属于公主。”
  “……可以吗?”江西糖也没想到元归云会答应的那么快。
  他根本都没有思考吧?
  “当然。我也禁止别人喊公主。”元归云说:“公主不是也允许了我独占这个称呼吗?”
  江西糖抬眸看着元归云,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后,在心里记下来一条他疑似喜欢元归云的证据。
  【证据1:不想别人以亲昵的态度叫元归云亲昵的称呼,例如:哥哥,如果要叫,只有自己可以。至于“daddy”的称呼,那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称呼。现在“哥哥”,也是属于自己的了,很开心。】
  *
  伪神上午没醒,中午也没醒。
  下午的时候,江西糖还担心伪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,特意跑到露台去看了伪神,那些标签都在正常的转动,他看了一会,并没有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。
  到了晚上,江西糖才知道伪神是怎么回事。
  “伪神是进入了净化期。”
  因为伪神一天都没出神息之地,高级神侍找了上来,再得到伪神的情况后,跟神之子科普了这方面的知识。
  伪神因为背负太多标签,隔一段时间神躯就会被标签污染,然后伪神就需要净化由标签带来的负面影响,净化时间长短不一,中间值是两三天。
  每次到净化期,就需要请[监狱长]来代管[伪神]的工作与职责。
  “神之子,我现在去请[监狱长],到时候就麻烦由您跟[监狱长]见面了。”
  原本之前伪神进入净化期,神侍只需要请[监狱长]过来就行了。可现在伪神之下,他们之上多了一个[神之子],就变成江西糖要跟监狱长见面了。
  江西糖能理解自己身为神之子,要跟[监狱长]见面。
  他不理解的点是,为什么伪神休眠了,要监狱长来接替?
  总觉得这两个标签,并不是能接替交换的标签。
  元归云给公主解惑,说原因应该在[监护长]有[杀人]的权利,他才能顶替伪神。
  在这个杀人都需要标签的社会,拥有杀人权利的[监狱长]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何尝也不是堪比[伪神]的存在呢
  江西糖:“???”
  江西糖相信元归云的推测,虽然他不能理解,但是也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,对监狱长的存在,在心里画了一个大概的谱,想争取做到到时候跟监狱长见面的时候,一点也不慌乱。
  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,监狱长终于被请过来了。
  看见监狱长的那一瞬间,江西糖瞪圆眼睛,觉得自己的心理准备做的不到位。
  这个监狱长,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血腥好几倍。
  监狱长穿着黑色的衣服,长相很无害,看脸会觉得他瘦瘦弱弱的像个文弱的文艺青年,但是当别人看见他脸上被溅到的鲜红血迹,看到他从腰间到脚踝的侧身,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刀枪武器,回头再看他无害的脸时,就会觉得不寒而栗了。
  监狱长不仅脸上有字迹,手上也有,身上也有,腰间的刀上更有。再加上他身上的血腥味很浓,看着特别像刚从杀人现场赶过来,都来不及收拾一下自己。
  “新任神之子……”
  监狱长带着脸上的鲜血对着江西糖露出一抹灿烂至极的微笑,开口的瞬间就彻底破坏了他身上残存的文艺气质:“认识老子吗?”
  监狱长的声音听起来很野,说话也野过头了。
  江西糖愣了一下,才摇了摇头。
  他是第一次听说监狱长。
  “老子叫孟杀,是监狱长,你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。”孟杀说着坐在了沙发上,身上黑衣上沾染的血液从衣服料子里被压出来,瞬间染脏了沙发,并顺着沙发的布料往下渗透。
  江西糖:“……”
  他忽然明白为什么神侍不让他在神息之地见监狱长了。
  如果在神息之地不在这里的大厅,恐怕干净的屋子会瞬间被孟杀弄脏。
  孟杀一双如深渊般深不见底地黑眸直勾勾地盯着江西糖,他忽然抬起血手从胸膛里掏出烟,抽出一根,语气漫不经心地问:“神之子,会抽烟吗?”
  江西糖觉得监狱长孟杀身上的杀孽犹如实质,看的他很不舒服。就看了几秒,便控制不住把视线移到旁边,不想再看见他了。
  “不会……”
  “嗯,那个你需要去洗个澡,然后再换个衣服吗?”江西糖见孟杀身上的鲜血都流到地上,往自己这边扩散,实在看不下去了,语气很真诚地提出了建议。
  孟杀嘴里吊着一只烟,闻言先大笑了几声,才声音低沉地问江西糖:“怎么,觉得老子浑身都是血,脏的不堪入目,嗯?”
  江西糖摇了摇头,他不是嫌弃孟杀脏。
  “你衣服湿了也不会舒服,而且这样也会弄脏沙发跟地板……”顿了下,江西糖眨了眨眼,才委婉地说:“不是很有礼貌。”
  孟杀咬着烟,黑眸定定地看着江西糖,忽然笑了:“怪不得伪神很喜欢你,你很有意思。小魅魔,你不是还缺第二监护人吗?你看老子怎么样?”
  江西糖:“……”
  江西糖摇了摇头,搂紧了元归云的脖颈。
  他不需要第二监护人,更不需要孟杀当他的第二监护人。
  “看不上老子吗?”孟杀把烟折断,似乎来了兴致,起身诱惑小魅魔:“小魅魔,老子要是当了你的第二监护人,你就能横着走了,连[伪神]也不用怕,难道不心动吗?还能去监狱里玩,你没去过监狱吧?那里面的罪犯可比外面的人有意思多了,天天都能把你逗笑,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江西糖默默地看着孟杀,觉得他好像精神状态堪忧,有点疯。
  孟杀挑了挑眉,舔了下唇边的血液:“都不喜欢?那杀人呢,老子手把手带你体验,这可是别的监护人无法给予你的体验,独此一家。”
  沉默,江西糖完全不知道该跟孟杀怎么聊。
  孟杀把杀人当寻常,他却把生命看作是奇迹。
  他们完全不是一类人。
  江西糖最后说:“……我不需要第二监护人,谁也不选。”
  “哦,谁也不选?那也不选这个无标签吗?”
  孟杀明明没有出现,他却什么都知道。
  他的视线看向元归云,突然从腰部间抽出一把刀,在指尖旋转,突然灿烂一笑:“哦,平日里记性不好,现在记性却突然好了,想起来一件事,有人求到我这里,说要买这个无标签的命。小魅魔,老子要是对他动手了,你一定会哭吧?”
  孟杀似笑非笑,指尖玩弄的刀上还残留着温柔的鲜血。
  “我不会哭。”
  江西糖第一次对待孟杀冷了脸,一字一句说:“你跟他动手,我就跟你动手。”
  孟杀听了笑的身体发抖,迫不及待的追问道:“你要怎么跟老子动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