乘风破浪 > 玄幻奇幻 > 大叛贼 > 第五百六十九章 棋子和弃子?
  汤庄一战,让原本定下主意的赫寿患得患失,他虽然知道大明取代满清是必然的,可作为一个满人,面对这种选择依旧心中有道坎。何况岳钟琪刚刚大胜,他更担心自己一动就招来杀身之祸,所以一直迟疑不决。
  而如今,当他得知就连曹寅和李煦这样的人都投了大明后,心中的天平一下子就倾斜了。赫寿最终点了点头,答应文栋尽快准备起事,两人密谈后不久,文栋就匆匆忙忙地回了自己的府衙。
  “大人。”到了后衙,文栋快步穿过回廊,来到一处偏僻之所,在一间紧闭的房门轻轻敲了几下,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,一个穿着普通,样貌平凡的男子出现在他眼前。
  “进来说。”那男子微微点头,让开门让文栋进来,等他入室又关上了门,随后径直在椅子上坐下。
  虽说是自己的地盘,可文栋却犹如客人一般,而且对那男子姿态恭敬万分,直到那男子示意他坐下,文栋这才陪着笑脸在一旁入坐。
  “那事办妥了。”入坐后,文栋笑容满面地说道。
  “赫寿答应了?”只见那人眉毛一挑,反问道。
  “答应了,答应了!”文栋乐呵呵道:“还是大人您的办法好,起初这赫寿还首鼠两端,当下官告诉他曹寅和李煦两位之事后,赫寿这才下定决心。”
  那人微笑着点点头,随后说道:“此事如成,你当记大功一件,放心,亏不了你。”
  “多谢大人栽培,下官以后和大人同朝为官,到时候还请大人多多关照才是。”听到这句话,文栋笑得牙床都露了出来,连忙起身道谢。
  那人摆摆手,正色道:“既然你等弃暗投明,如成大事有功就是有功,我大明圣天子在位,向来奖罚分明,之前答应的自然不会不认。至于什么栽培、关照之类的话就不用说了,我大明同满清不同,各部职权分明,从不讲究这些,再说,你将来也不想同我锦衣卫打什么交道吧?”
  见那人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,文栋听得顿时一愣,紧接着讪笑几声,也不知说是好或是不是好。
  正如那人所说,锦衣卫可不是普通衙门,如今的锦衣卫虽然不同前明,不仅没有了诏狱之权,就连独立的判决之权也被取消了,而且对外朱怡成又另设立了通事处以分锦衣卫之权,可以说如今的锦衣卫从表面来看,相比前明权利要小了许多。
  可实际上,自朱怡成重建锦衣卫来,这个特殊机构的规模远远比前明任何时期都庞大,随着大明对于各地情报的需求和其他,锦衣卫探子在大明内外遍布,再加上锦衣卫独立为朱怡成负责,它真正拥有的权利是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的,外人所看见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。
  似乎看出了文栋的尴尬,那人接着问道:“你们打算何时起事?一应准备的如何?是否有应急安排?”
  “大人您放心,下官都安排好了。”文栋听到此顿时精神一振,当即说了起来,那人仔细听着文栋的讲述,也不插嘴,听了好一会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,看来这文栋对这事的确上心,一应准备做的极为不错。
  毕竟,这是一件大事,而且是关系到他们身家性命的天大事,不做好万全准备,文栋也没这么大的胆子。
  更何况,如今朱一贵正和岳钟琪两军主力在南边僵持着,正是发动的最好时机。毕竟如果早了,岳钟琪挥兵回转,由江都到淮安不过两日路程,分分钟钟就能灭了文栋和赫寿,而如果晚了,无论南边谁胜谁负,再发动也无济于事了。
  “不过……。”文栋说完后,偷偷看了那人一眼,这才道:“淮安府这边我等能调动的力量着实有限,如南边清军反应过来,恐怕我等实在难以抗衡。这个还需大人想办法协助才是,毕竟下官的性命是小事,一旦误了我大明攻掠江北的大局,这可就……。”
  那人顿时一笑道:“这个你无需担心,我自有安排,自当保你等无忧。”
  文栋顿时松了口气,满面全是笑容,同时忙不迭地向那人道谢。
  文栋在那屋呆了足足一个时辰,这才步履轻盈地离开。看得出来,他在那人那边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,而且有了对方的保证,成功的机会更多了几分把握。
  不过他并不知道,那人所谓的保证并非完全,尤其是文栋最担心的问题,那人所说的妥善安排根本就是以安文栋之心而已。淮安之事,只是锦衣卫下的一颗棋子,而且在未确定最后一步的情况下,锦衣卫是无法同军方进行联合行动的。
  毕竟,锦衣卫和军方分属两个系统,虽说锦衣卫有时候会负责协助军方进行情报收集工作,可在通讯落后的这时代,许多信息的传递并非那么容易。一旦淮安事出,如果军方能及时得到消息必然会配合行动,可一旦消息未能及时到达军方,这锦衣卫就不能保证了。
  再者,在事起之前,这消息绝对不能泄露,一旦有所意外就会前功尽弃,所以锦衣卫这边并没十足把握保证军方可以同时行动。
  但对于那人而言,他的首要目的是要改变江北战局,所以不管这事究竟成还是不成,实际上对于大明的战略来讲影响并不太大。成了固然好,可以直接打破目前的姿态,如果不成,那至少江北清军必然大乱,同样会造成相似的结果。
  至于文栋和赫寿二人,虽说他们是重要的棋子,可在必要时舍弃也是可以的。但话虽这么做,淮安之事如能大成,这可是大功一件,所以在安下文栋的心后,等文栋前脚一走,过了不一会儿那人也从屋里出来,这时候的他已换了一身仆人的衣着,手里拿着些许杂物,穿过回廊轻车熟路地从边门出了后衙,随后身影在夜色中渐渐消失在街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