乘风破浪 > 都市生活 > 恶女将醒 > 档案
  肖棠受伤后,肖全一次也没来看过他,唯一发过的短信也只是叫肖棠待在家里,别出门,别给他惹麻烦。或许是没有从交合到看着他出生长大的参与感,亦或是受宋金章影响,肖全对这个生物上的儿子没什么感情,他在肖全心里,甚至都比不过信任的部下。
  肖棠几次触发橙色警报后,肖全觉得麻烦,想着先放着不管,再慢慢找个机会除掉他。可这次的红色警报,却让肖全前所未有地恐惧起来,生怕下一次红色警报是在人多的地方,他做的脏事就会被公之于众,投资计划也将化为泡影。
  他急需一个一石二鸟的方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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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柳南小心翼翼地问梁一程,想不想知道她小时候的事,他没戴手套,抓着她的手一直轻轻颤抖,像是比她还要紧张。
  “那时我们刚认识没多久,我们在你家玩躲猫猫,我躲在衣柜里,梁伯伯从来不管我们玩的,可能以为我们出去玩了,我听到他在讲电话……”
  梁炎生称呼电话那头的人为“主任”,他又气又急,说着即使离开了研究所,离开了其他实验体的影响,梁一程身体里的东西还是没有按照他的指令行事,甚至像是故意叛逆,完全和他想要梁一程成为的人背道而驰。
  “要是没用了,坏了也就算了,这下怎么办,我不想要这样的小孩!”梁炎生对着电话声嘶力竭。
  “梁伯伯那时很可怕,我到现在都记得他的样子,就像发疯一样。”柳南垂下头,“我很在意他说的话,所以我……”
  柳南开始找各种理由来梁一程家,遇到梁炎生不在家的时候,便假借和梁一程玩躲迷藏,四下翻找,想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,可梁炎生的书房总是锁着的,他进不去,于是便练习用发卡撬锁。终于有天,趁梁炎生出门,他进入书房,翻到了一个文件,
  “诺娜计划,这就是他们做的人体实验的名字。”
  诺娜计划,梁一程平静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,她想起之前和江连一起做委托时,江连给她的宋金章的材料上,那么多信息,她却一眼就对那四个字格外留心。原来,她潜意识里一直记得。
  “你的大脑被植入了一个人工智能,他们叫它智体,梁伯伯希望你像你妈妈一样……”柳南犹豫着措辞,生怕会伤害到她。
  梁一程却似并不意外,接着他的话,“嗯,成为一个传统的女人,知书达理,温柔贤惠的。”
  要读很多书,有很多知识,要会弹钢琴拉小提琴,会唱好听的歌,跳高雅的芭蕾,要低眉顺眼的,说话慢条斯理的,梁炎生给她智体的指令,原来是这些啊,怎么失败了呢,
  她突然想笑。
  柳南有些惊讶,“你……你都记得?”
  “也不算吧……”梁一程不知该如何解释。关于过去的一切,柳南每说一点,脑海里就随即浮现一段影像,是她的记忆,还是智体制造出的情节,她分不清。可她竟觉得,她有没有真的经历过那一切,一点都不重要。
  “我做过梦,梦里我爸说我满足不了他的想象,不像我妈妈,还说他失望透顶。”
  柳南抓紧了梁一程的手,早就准备好的安慰话语就在嘴边,只待她哭泣崩溃,却见她笑了起来,那不是自嘲无奈的笑,也不是为了掩饰愤怒悲伤,他从未见她笑得如此开心,
  “哈,我真要谢谢他啊。”
  毕竟如果没有他,她又怎么会拥有智体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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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肖全来找肖棠,陈佳便立即开启了战斗状态,张牙舞爪挡在肖棠床前,不让他靠近,最后还是肖棠向她保证,绝对不会有事,她才肯放肖全单独与肖棠聊聊。
  “这个,就是你墙上照片里的人吧。”肖全将一个档案袋扔给肖棠。
  肖棠抽出张纸,那是梁一程在诺娜计划的档案,半身照里,小小的梁一程表情严肃,眼神凶凶的。真可爱,和现在一模一样,肖棠想,随即注意到照片下的一行字,“测试指标未通过,不予植入智体”。
  肖棠早不记得当年他通过测试时的各项数据,没法与梁一程的做个比较,可乍眼看上去,梁一程从小智商和身体素质已经相当优秀。
  档案袋里掉出另一张纸,这张的用纸明显不同,抬头没有标注研究所和诺娜计划,倒像是私下里随便打印的,可上面却赫然记录着梁一程的智体植入的手术时间,第一次调试日期,以及各项身体数值,表格下还有个手写的签名,实在太潦草了,肖棠辨别不出是谁。
  肖棠心中默算,梁一程与其他实验体一样,五岁植入智体,可既然说了不予植入,怎么又植入了,他翻看档案袋,可是再没有其它文件。
  “别翻了,我能找到的都在这里,一期实验体们的数据早就毁了。”肖全看着一脸错愕的肖棠,试探道,“所以你早就知道她有智体,你能感觉到?”
  “她没有智体,她怎么可能有智体!”肖棠猜不透肖全的用意,却本能地想保护梁一程,“你这几张纸哪来的?全是胡说八道!”
  肖全从没见过肖棠如此激动,心中已经了然,“她没有?那你卧室里全是她的照片……”
  “那是我变态,跟她有没有智体又没有关系!”肖棠想不出更好的答案,好像不管说什么,都会被肖全套进去。
  白眼狼,肖全愤恨地想,若不是他,肖棠怎么可能出生在这个世界上,可肖棠竟然偏袒不相干的人,与他作对。但是为了计划,肖全必须忍耐,必须让肖棠觉得,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肖棠好,为了保护他。
  “研究所骗了我们,他们说都是为了学术研究,要公平透明,这个数据那个数据要什么什么标准,每一期实验必须怎么怎么样,不能中途加新人,必须得等一期失败才能开始下一期,结果他们自己呢!这个梁一程又是怎么回事!”
  “她不达标也能植入,植入了之后呢,还不监控,这么危险的人物,他们放任不管,就由她危害社会么?”
  “肖棠,听爸爸的话,我们必须要抓住这个梁一程,不能让她再有机会伤害你,要把研究所的罪行公之于众……”
  他说得慷慨激昂,却忽的发现床上什么人都没有,他像是一直对着空气在说话。
  “你要做什么?你,再说一遍?”肖棠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,指尖已抵在他的咽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