乘风破浪 > 都市生活 > 千凰之王 > 第一百九十四章 羊皮卷
  但是,今天不一样,任何时候都可以出岔子,唯独今天不行。陛下的寿辰只能普天同庆,歌舞升平。
  “可是文寿阁那边……”
  甘蓝有些踌躇。
  裴若华笑道:
  “我自己去就可以了。”
  甘蓝默了默,道:
  “是,姑娘。”
  裴若华来到文寿阁正院的时候,大太太谭氏,二太太贾氏,三太太高氏和裴明珠已经候在那里了。
  裴明珠今日人如其名,仿佛明珠一般熠熠生辉,只见她身穿着大红遍地锦五彩立领褙子,绣牡丹花纹样滚边,海棠红色百褶裙,浓密的乌发盘成十字髻,发髻上带着金丝编成的繁花金冠,金冠上装饰着璀璨夺目的五彩细珠,冠顶上镶嵌着红玛瑙雕成的牡丹花,国色天香与物宝天华,真正相得益彰,不愧为京城知名的美女。
  老太太看见裴明珠今天的打扮满意极了,好像看到了裴明珠将在千秋宴上大放异彩的情形。
  见二太太的神色略微有些萎靡,老太太拍了拍二太太的手,温声说道:
  “千秋宴,皇室宗亲,朝廷权臣都会去参加,以明珠的美貌和才华,肯定能艳压群芳!”
  知道二太太因为掌家权的事心里不好受,她心里又何尝好受。人生总有高低起伏,一时的失利算不得什么,失去了再想办法拿回来便是。何况今日是陛下寿辰,人人都喜气洋洋的,二太太这么萎靡不振可是不行啊。
  道理二太太自然是明白的,但是这几日她过得煎熬,不仅仅要为清理府中账册焦头额烂,又得操心裴明珠的寿辰贺礼,竟连卢姨娘和裴秀英都抛在一边,没心思理会了。
  她强打精神扯了扯嘴角:
  “是。”
  原本裴秀英也是可以参加千秋宴,在一众贵人面前露露脸的,不过她如今禁足,是没有这个可能了。
  裴明珠盈盈一笑。
  “多谢老太太赞誉。我瞧着今日,三妹妹也是不俗。”
  老太太的眸光在裴若华身上转了一圈,勉强地点点头:
  “三丫头,马马虎虎吧。”
  她扬扬眉,移开目光,神色严肃:
  “今日的千秋宴你们一定要谨言慎行,切不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,辱没了咱们临安侯府的脸面。”
  “是,老太太。”
  在场的太太姑娘们齐声应道。
  老太太嘱咐完之后,又说了几句闲话,感觉有些累了,挥了挥手,便让人退下了。
  裴若华回到小院,又等了一刻钟,甘蓝才回来。
  “姑娘,天水阁真出事儿了。”
  甘蓝紧皱着眉心,说道:
  “详细的情况我没打听出来,天水阁外头守得跟铁桶似的,我只远远地看了一眼,就被守卫的小厮给赶走了。不过经过正院的时候,我找到了海嬷嬷,求了她很久,她才隐隐说了一嘴,说是世子爷要呈上给陛下的寿辰贺礼坏了。”
  坏了。
  这语焉不详的两个字,到底怎么个坏法?
  是有人从中使坏?
  皇室宗亲,王公贵族,文武大臣正式呈上的贺礼,与裴明珠敬上的那种非正式的,带有自愿性质的贺礼不一样,更类似于进贡,并且是要上贺表的,着实马虎不得。
  传说几代先帝时,就有一名朝臣送的寿辰贺礼出了问题,碰着了先帝的忌讳,结果被褫夺官职,全家流放。
  临安候府的人都知道,老太爷给陛下的贺礼,是一架紫檀屏风,屏风上雕刻着各种不同的寿字,寓意万寿无疆。而世子裴觉兴的贺礼,是一部手抄的《玄门经》。据说,《玄门经》是这个世界里的道门经典,圣人留下了《玄门经》之后,便飞升成仙了。
  裴若华看向甘蓝。
  “能补救么?”
  甘蓝摇摇头:
  “我不知道。不过看海嬷嬷的样子,很着急,她说大太太一个人都没带,自己往天水阁去了。”
  明显就是想把事情掩盖下来,不欲旁人知道。
  甘蓝看着裴若华,她的神情淡得什么都看不出来:
  “甘蓝,你去开库房,把那个紫檀镶玳瑁的盒子找出来。”
  这个木盒,还是那时裴正明的腿伤痊愈之后,谭氏娘家谭家的老太太派人给她送来的礼物。看着就很贵重的紫檀盒子里。装着一套红宝石头面。
  “是,姑娘。”
  甘蓝一时没想到裴若华想要做什么,但她还是立刻就去执行裴若华的吩咐。
  裴若华摩挲着中指上那一圈淡淡的凤凰纹——神凰戒。就在她心念微动之时,手上已经拿着一张羊皮卷。
  她一直都认为神凰戒里那个不算太小的空间其实是个鸡肋,只能用来放置一些杂物,和那些神奇的武器比起来,用处太小了。
  裴若华展开那卷羊皮,约莫有半张八仙桌大小,便见到上头用篆书写着——
  道冲而用之或不盈,渊兮似万物之宗。挫其锐,解其纷,和其光,同其尘。湛兮似或存,吾不知谁之子,象帝之先。
  天长地久。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,以其不自生,故能长生。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,外其身而身存。非以其无私邪?故能成其私。
  上善若水。水善利万物而不争,处众人之所恶,故几于道。居善地,心善渊,与善仁,言善信,正善治,事善能,动善时。夫唯不争,故无尤。
  营魄抱一,能无离乎?专气致柔,能婴儿乎?涤除玄览,能无疵乎?爱民治国,能无知乎?天门开阖,能无雌乎?明白四达,能无为乎?生之、畜之,生而不有,为而不恃,长而不宰,是谓玄德。
  道德经。
  这个世界的道门典籍和她原本的那个世界有许多不同,但不同之中,又有点微妙的联系。
  当初得知大雍帝国的陛下雍钦帝笃信道教,她在庄子上用闲暇时间做了这张羊皮卷,想着有一天也许能派上用场,真的,要在此时将它交出去么?
  裴觉兴对原主冷淡,但在原主的记忆里,她对自己的父亲病没有怨恨,有的,只是淡淡的失望。
  也许这就是缘分吧。
  即便是至亲,也不一定会亲近。有时候,血缘的连系,并不能打破一层感情上的隔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