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栖没说话，就这么看着他。
男人倒是笑了，起身，拉了张椅子，轻声说道：“苏小姐，坐下说吧。”
说着，男人又给她倒了一杯水。
她瞥了一眼椅子，坐了下来，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水杯，抿了一口，眯着眼睛，看他：“说吧。”
大有洗耳恭听的架势。
宋韫轻笑一声：“一直以为沈衍之喜欢的是那种又乖又软的小姑娘，没想到是小辣椒。”
“早在五年前，我就认识你了。”
“同时，在那个时候，他就已经患有重度抑郁症。”
“准确的来说，是很早的时候，他就已经是抑郁症患者了，这么多年来，一直在苦苦挣扎。”
宋韫清楚的记得，那个穿着洗的发白的衬衫，站在他的面前的少年。
满身鲜血，眼神空洞，里面看不到一点光。
那是抑郁症患者的真实写照。
那一身的伤，现在回想起来，依旧觉得触目惊心。
是自残。
也是想要自杀。
更是主动要求治疗。
想死的原因是因为她，想活着的原因，也是因为她。
她加重了他的病情，却也给了他生的希望。
他之所以会说这些，是因为在她的身上，他看到了希望。
苏栖瞪大眸子，手不自觉的攥紧，她从头到尾，都不知道这件事，如果不是因为那瓶药，她可能到现在还蒙在鼓里。
原来，她的沈先生，在五年前，就已经患有抑郁症。
苏栖对于五年前的沈衍之，印象是什么样的呢？
少年对她总是很耐心，眼睛里尽是温柔，虽然不常笑，但也是鲜活的。
现在也是如此。
至少看不出，任何抑郁症患者的模样。
宋韫沉默了一下，继续说道：“除了抑郁症，他还有偏执型人格障碍。”
“我想你也应该有所察觉。”
“他对你的占有欲，远远超出一般情侣之间会有的占有欲的范围。”
“甚至有的时候，会做出一些超出理智的事情。”
在沈衍之看来，眼前的女人，就是他的命。
只要出了一点问题，可能就会做出让人预料之外的事情。
苏栖点了点头，关于占有欲这一点，她很清楚。
也能够察觉到。
苏栖停顿了一下呼吸，轻声说道：“沈衍之的病情，怎么样了？”
抑郁症。
这三个字，她不陌生。
她的母亲，就是死于抑郁症。
满身鲜血，死在她的面前。
死的时候，还是笑着的，像是解脱了一般。
苏栖无法想象，风光霁月的沈衍之死在她面前的模样。
她也不敢去想。
苏栖心忍不住跟着颤抖。
宋韫叹了一口气：“沈衍之是我遇到的，最麻烦的病人。”
“我治不好他。”
听到治不好几个字，苏栖瞪大眸子。
手里的水杯从手中话落，摔了个粉碎！
水花四溅。
苏栖无暇顾及，只是看着宋韫。
治不好。
她太懂这个意思了。
当年，她的母亲亦是如此。
最终走向了毁灭。
宋韫撇了她一眼，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“我治不好他，但你可以。”
“心病还需心药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