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青绕着这块大礁石走一圈,虽然但是,我还想再捡一些。最好能捡一碟子,今晚做爆汁鲍鱼。
  [爆汁鲍鱼?又是我没吃过的菜色,总感觉哥哥这里老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、又能香掉人舌头的美味!][云青播主你好,我是费星洲,我特别喜欢你,请问你有意跟我联播吗?一切细节可以在私信具体商量。]这人应该是高级vip,字幕颜色不一样,而且出场自带一大串礼物刷下来,相当霸道的将整个屏幕都变了颜色。
  [费星洲?真的假的?那个直播间五百万活跃度的费星洲(瞪大眼睛)][啊啊啊,我刚刚点开认证了,是真的!呜呜,我哥居然被大播主亲临直播间!]弹幕一片鬼哭狼嚎,云青愣一下,反应过来连忙说,不要再给我刷礼物了。
  吃人嘴软,拿人手短。云青顿时着急,系统给设的直播功能特别少,打赏礼物啥的,一概不能退。
  云青现在就很尴尬,因为他肯定是没办法跟对方联播的。
  站在礁石前的卷发青年,脸上因为尴尬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红晕,白皙映着薄红,在这天蓝海碧的滩涂边,也是一道异常养眼的风景。
  只见青年的目光有些飘离,抱歉,我家太偏僻了,暂时没办法跟你联播。
  顿了顿,云青后面又补上一句,谢谢喜欢。
  [忽然觉得意外,又不意外,毕竟哥哥都不是第一次拒绝联播了(挠头)][星洲哥,我可以证明我青崽没说谎,他那地方连熊都有,真的很很很很很偏!]在云青开口后,他直播间里的粉丝开始疯狂解释。
  云青粉丝的言词里,隐约感受到了这位约他一起联播的播主的地位。
  于是云青又说了一声抱歉。
  [是我唐突了,希望改天有机会一起联播。]那条金灿灿的弹幕再次出现。
  甭管这是托词还是真心话,起码对方这么说,那一缕因为云青拒绝而产生的紧绷气氛瞬间灰飞烟灭。
  好,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联播。云青弯起眼睛笑了笑,对这个费星洲大播主多了几分好感。
  [嗯,以后一起。]这是那位大播主的再次回复。
  [什么??一起?][是一连联播,谢谢。]好吧,虽然最后没在礁石边发现其他的鲍鱼,但云青还是挺高兴的。
  而这种高兴,一直持续到他从滩涂边回来、推开安全屋门的后一刻。
  云青目瞪口呆地看着屋里。
  第49章 第49根铁柱
  屋里的模样,已全然不是云青出门之前的整整齐齐。
  本来靠在墙角的扫把倒在地上、被拖到了屋子正中间;放在角落充当狗窝的纸盒子瘪了下去,所有的凳子也都倒了,横七竖八的。
  反正能看到的地方全都乱糟糟的。
  要不是这岛上只有一间屋子,云青都要以为他进错地方了。
  云青:家里这是招贼了吗?
  但仔细一看,书桌自带的小柜子依旧是关闭的状态,不像被打开过。
  好的,现在不像招贼了,反而像被几只刚刚出笼的二哈糟蹋锅。
  肩上忽然一轻,一路上都异常配合的小黑炭跳了下来,踩着猫步进了屋。
  云青如梦初醒,连忙跟着进去。
  馒头?月饼?云青一边进屋一边喊,看了一圈没看见两只毛绒绒。
  屋里没招贼,家里又剩下两只毛绒绒,调皮捣蛋的一目了然。
  馒头!
  月饼!
  然而小厅里并没有那两团熟悉的毛团子,云青眉心一跳,走进厨房。
  厨房大灶台的高度到腰部位置,成年人使用恰到好处,而在大灶台旁边,有放杂物的、低一级的小灶台。
  在小灶台旁边还有一个矮架子,那是安全屋附送,也是放杂物用的。
  这么一瞧,跟下楼梯似的,从大灶台往外侧逐级下降。
  到后面,只要有张小凳子,只要杂物架的位置不挪动太多,完全可以从地上到大灶台面上。
  而现在,云青震惊的发现,他要找的那两个小调皮鬼,居然在大灶台面上。
  云青是个生活习惯很好的小伙子。
  用完餐后,他不像许多男人非要将碗碟堆在洗手盆,等碗碟数量攒到足够多,才不情不愿的清洗。
  吃完就洗,洗完放到该放的位置。
  以前觉得这没什么,但此时此刻,云青从未如此庆幸自己有良好的生活习惯,不然就糟糕了。
  碗碟并不在灶台上,但不代表灶台上什么东西也没有,比如那上面放着各种调味料。
  比如现在,装蜂蜜的小瓶子翻了。
  比起酱油与盐,蜂蜜这种调料确实使用的频率不高,但不高并不代表不用,更何况云青本来就擅长做菜。
  所以在手头宽裕以后,他买了许多调料,杂七杂八的,而里面就包含了一瓶买来之后只用过一次的蜂蜜。
  蜂蜜瓶子倒了,瓶口也开了,一大滩蜂蜜流了出来,让这方小空间都浸透了一丝浓稠的甜香。
  被云青喊了一路的那两只毛团子,这会儿在灶台上打架呢。
  两只打成一团,不可避免的,它们滚过灶台上的蜂蜜,皮毛上、爪爪上,沾得到处都是,看起来黏糊糊的。
  云青当场就傻眼了,脑子里那根隐藏起来的、不太明显的、名为洁癖的神经疯狂跳动。
  馒头!!月饼!!
  云青一个箭步过去,一手抓住一只毛绒绒,强硬将它们分开。
  拎住它们毛毛那一刻,云青明显感觉到指尖一阵粘腻,那触感让他额上青筋都起来了。
  好家伙!
  太黏了,浑身都是,简直好像洗了个蜂蜜澡。
  你们俩怎么回事,怎么就打上了?云青恨铁不成钢,出门之前我是怎么交代的,一个两个都不让爸爸省心,都二哈上身了吗??
  被拎起来的馒头急得嗷嗷嗷呜的叫,它一边叫,一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云青,看了一会儿扭头,瞥向对面同样被拎着的棕熊崽子,毫不客气地呲出小尖牙。
  棕熊崽子眨了眨自己的眼睛,介于被拎着也干不了什么,只能低低的叫唤。
  馒头一看对方露出这副无辜的模样,连忙哼哼,看向已经倒在灶台上的蜂蜜瓶。
  云青顺着看过去,顿时明白了。
  大概是月饼馋蜂蜜,然后想来厨房偷吃,中途被馒头发现,本来就跟月饼相处不来的馒头,立马选择了阻止。
  于是两只毛团子打了起来了,然后这就成了案发现场。
  忘了屋里糟糕情况的云青,真就这么想的,并且毫不怀疑其他。
  棕熊嘛,都特别喜欢吃蜂蜜。
  而且从昨天的用餐来看,这只棕熊崽子真的特别馋,趁他出门偷偷摸到厨房来也不奇怪。
  看着满灶台的蜂蜜,云青眼皮子跳了两下后,然后一如既往地往好处想。
  嗳,幸好蜂蜜只粘在灶台上,而不是弄到地板上。
  灶台旁有水龙头,清洗起来好歹比较容易。
  收拾烂摊子什么的,真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,起码现在云青脸上就黑沉沉的。
  把这两个捣蛋鬼拎到浴室里,浴室放着呈海货的脸盆,云青直接拿了两个脸盆,然后将手上的毛团子分别搁在里面。
  都不许动!青年的声音挺严肃的。
  两只毛绒绒这会儿彻底安静了,乖乖巧巧的坐在盆子里。
  黏糊糊的,看你们像什么样,脏死了,二哈都没你们能闹。云青嘴上报怨,但还是很利索的开始放水,调水温。
  洗澡肯定是要洗的,毛都粘在一起了,再不洗就被蚂蚁搬走了。
  放水的时候,云青看见小黑炭也进来了。
  比两只巴掌稍大一些的黑猫干干净净的,皮毛油亮到略微反光。
  待在盆子里的那两只毛绒绒,跟小黑炭完全不可同日而语。
  云青越看越心塞,家里省心的怎么就这么少呢小黑炭的耳尖动了动,站在一旁看云青给两只毛团子洗澡。
  洗的时候,云青忽然庆幸,幸好你们俩不是滚到苍蝇垫子上。不然就不是洗澡那么简单,而是直接拿剪刀,咔嚓的一下,把沾到的毛毛都剪掉。
  棕熊崽子微不可见的抖了下。
  小白狗一僵,已经少了一片毛毛的头顶,忽然凉飕飕。
  蜂蜜虽然黏糊糊,但只要水够多,完全能稀释掉。
  换了几盆新鲜出炉的蜜糖水后,两只毛团子身上总算不黏了。
  云青长长呼出一口气,挨个将毛团子捞出来,用毛巾裹好。
  馒头仔细观察敌情,发现这个讨厌的外来者好像偃旗息鼓了,这才满意哼了一声。
  下一秒,便听青年说,今天中午馒头跟月饼每个扣一只螃蟹,太调皮了,得罚。
  馒头:??!!
  晴天霹雳过后,馒头看到对面的棕熊崽子明显也是怔住了,突然又觉得好像也,不是那么难以接受。
  不得不说,一旦存在对比,心理就是会变得这么奇怪。
  我落不着好,难道你就能全身而退吗?
  这时候当然是比谁的损失更大。
  馒头自认为已经吃过很多次超级好吃的螃蟹了,少一顿还是能忍住的。
  但这个新来的家伙昨天才吃了一只螃蟹,这才尝了个甜头呢,论起程度,当然会比他忍得更辛苦。
  所以在对比之下,馒头觉得略微心情舒畅了。
  被毛巾包裹着的棕熊崽子,当然注意到小白狗挑衅中、又带点得意的目光。
  黑黝黝的眼睛转了转,棕熊崽子只是略略扫了小白狗两眼,然后将目光投向那只一直乖巧蹲坐在青年身旁的黑猫。
  若有所思。
  刚刚发生的事,现在想起来像极了一个局。
  事情的真相与青年所见的完全不一样,那瓶蜂蜜根本就不是他打翻的,最初的硝烟也不是他先挑起的。
  虽说一切都指向那只秃头小白狗,但月饼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疑惑。
  那只狗不像聪明的,不像是会设局的,会不会有其他人但是月饼又不太确定,因为这事要说大,还真算不上。
  因为昨天这只被取名为馒头的狗狗,已经明晃晃表现出对他到来的抗拒,所以今天有这样烘火的举动,好像也不奇怪吧。
  难道真是小白狗盲打莽撞,是赶了巧了,一切只是他想多了?
  棕熊崽子注视着小黑猫,小黑猫不躲闪的与他对视,平静无波,坦坦荡荡。
  棕熊崽子动了动圆耳朵,无法下结论。
  对此一无所知、完全没察觉到底下暗流汹涌的云青,把两个毛团子洗干净后,便去收拾灶台,厨房整理好后,又去收拾外面。
  一系列事做完,刚好也到了午饭的时间点。
  吃完这一顿家里要空了,看来得囤些海货才行。云青喃喃道。
  介于要造船,不能天天去赶海,所以上一次收地笼后,云青特地留了一批海货在家。
  不卖了。
  留下的海货养在桶里或盆里,用打氧器养着。
  现在海货见底,云青估摸着也就只剩下最后一顿。
  中午这顿吃完,下午不去收地笼,今天晚上就得喝西北风。
  不过当前还是先做饭吧。
  云青说到做到,这一顿午饭馒头跟月饼都扣伙食。
  扣掉的两只螃蟹,一只给个小黑炭,另一只云青自个吃,尽管吃的时候,他已经挺饱了。
  以后打架就扣伙食。唇红齿白的青年挨个撸毛绒绒,甭管这毛团子听不听得懂,反正云青自认为是立家规了。
  一下午相安无事。
  下午避过最热的那阵太阳,瞅着时间差不多了,云青拎上桶,又收拾了些工具,准备去赶海。
  只不过在此之前得想办法安顿好了家里的毛团子,不能让它们再打架了。
  但看着分别挨着他左右脚的两只毛绒绒,云青纠结不已。
  怎么办才好?
  好像就没有一个两全的法子。嗳,毛绒绒多了,也有种甜蜜的痛苦。
  就在卷发青年纠结时,那一团黑色的毛绒绒从矮凳子跃到桌上,然后再从桌上跳到云青的肩膀上。
  云青:嗯??
  小黑炭伸出爪爪,指了指那只白毛的,然后又指了指门外。
  云青稍愣。
  几秒后,他才想明白单越建议他把馒头带出去。
  云青眉头皱了一下,可是月饼以前去赶海,云青都是带两只毛绒绒的,但月饼刚来,而且身上有伤,带出去不合适;把它自己一个放家里,好像也不合适。
  小黑炭从云青肩膀上跳下,走到棕熊崽子旁边蹲坐下。
  云青脑中电光掠过。
  啊,这意思是他跟月饼待在家里?
  这好像,也不是不行。
  单越一向稳重,又能变回人形,照顾一只棕熊崽子绰绰有余。
  好,就这么办!云青拍板。
  安静得像一只泰迪熊的棕熊崽子,在云青忽然开口时抬头看,它歪了歪脑袋,似乎有些疑惑。
  云青把馒头抱起来,然后放进帽兜里,月饼乖乖在家,爸爸要出门了。
  馒头也不知道什么情况,但见云青肯带它出去,自然是高兴的。
  拎上工具的青年兴高采烈地出门,安全屋的门被关上,房门隔绝视线,而在屋门关上的后一瞬间,屋里的黑猫尾巴翘起一个小弯钩。
  云青一出门,直播自动开启。
  [老婆,还好吧?上次直播结束的时候,你表情好像不太对。][对呢,是不是发生了什么?连下播都没有跟我们说(叹气)]云青顿了顿,纠结了一下称呼,最后还是说:问题不大,只是家里养的毛团子拆家了。
  [哟嚯,居然惊现显微镜男人,真是珍稀品种(托腮)][嗐,我对我老婆那是百分百用心的,就是期待有一天他能从娘家回来我怀里。][好了,有些人没说两句,又开始骚了。][等下,是毛团子打起来了吗?看来新养的崽崽不听话啊(皱眉)]云青侧了侧身,示意了下后面的帽兜,初来乍到,可能安全感不足吧,所以没办法,我只能把月饼跟馒头分开,把稳重的小黑炭留下。
  嗷嗷呜。馒头在后面哼哼。
  云青也用鼻子哼出一声,叫唤什么,难道我说的不对吗,小黑炭就是稳重。不像你这个调皮鬼,才一会儿没见就跟月饼打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