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武想了想, “姜家祖屋附近倒是有一块空地，方圆大概有一千多里，不过那地方是厄水，养什么都活不了，不适合养鱼。”
厄水的说法姜瑶瑶还是第一次听说，“什么是厄水？”
姜武见她不了解，特地解释一番。
“两百多年前这里的海水还是正常的，可自从通墟海一次地动过后，海水就变成绿色的，养什么死什么。坊市传言，海域下可能有邪魔洞府，地动导致邪魔之气外泄，这才造成海水变绿。从那以后修士们把这水叫做厄水，寓意厄运之水，谁粘谁倒霉。”
这听着怎么有点像赤潮？这是渔业的一种现象，海水变色很有可能是因为海洋浮游生物积聚暴增，让海面呈现不同颜色。赤潮是各种颜色潮的统称，浮游生物不同，海水的颜色不同。
这些浮游生物会附着在鱼鳃处导致鱼类窒息死亡，死后也会消耗大量氧气，导致水下缺氧，都会影响鱼类生存。
如果真是赤潮倒是好办。
“姜武，你带路，我们去看看。”
这地在通墟海东边，就在姜家祖屋后不远，地方够大。不过这片海域荒废了太久，姜瑶瑶他们只能绕远路，从通墟海外海过去。
坐在鹿角章头上，姜瑶瑶远远就看到一片绿色，绵延千里，十分壮观。
鹿角章皱眉，那里让它感觉不舒服，姜瑶瑶把它收进储物袋，坐海船过去。
海船行到厄水区域，大量的浮躁黏在船上，寸步难行。
姜瑶瑶挥挥手，“就在这停一停。”
这些绿色确实是某种海藻，她带着避水珠下去看了看，大陆架的位置有一条一米宽的裂缝，浓郁的灵气就是从这里迸发的。
姜瑶瑶进去看了看，在灵脉下面有一条矿脉，应该是当初地动暴露了深藏在地下的矿脉，大量的营养物质溶于海水造成的。
修士不知道，误以为是邪魔之气泄露的缘故。他们买下只要把这条矿脉封闭起来就行，可以搞。
“姜武，让人把路清一清，我们上岸看看。”
岸上的土地范围也不错，方圆加起来好几百里，土地虽然常年被海水侵蚀，但矿物质丰富。
第一年可以种一些三角狐米草，这种灵草耐寒耐盐碱，又是常见的炼器材料。种上一年，就可以用来种红雪稻。
周围海域营养物质丰富，很适合星辰鱼这样对灵气需求大的鱼类，只要把赤潮解决，这块地简直就是上好的聚宝盆。有通墟海坊市大阵保护，到时候在姜家后院开个门，照看起来不要太方便。
姜瑶瑶拍拍手上的泥沙，用清洁咒清洗干净，“姜武，去打听打听，这块地在谁手里？租赁的话多少灵石一里，或者问一下，这块地卖不卖。”
姜越还想说些什么，被姜瑶瑶打断了，“放心，这赤潮，不是，厄水，我有办法。”
没多久，姜武就打听好了，“家主，这块地的主人是牛家，牛长老现在就在隔壁渔场巡视。”
没想到是牛家的地，姜家和牛家都是通墟海老牌的世家，两家距离很近，从祖上就一直是大矛盾没有小矛盾不断的死对头。
姜家二十多年大乱，牛家就一直看热闹，这会儿姜瑶瑶夺回姜家，牛家也没忘记打听。
姜瑶瑶怕买地不顺利，想了想还是给大长老发了个传音纸鹤。
姜武去隔壁渔场了，不多时，他身后跟着一位大腹便便，看起来十分憨厚和善的老头。
“家主，这位是牛家大长老牛丰长老，牛长老，这是我们家主。”
听说姜家的败家子要买烂泥地，牛长老牛丰连灵膳都没来得及吃，就立刻赶了过来。
“你要买地？”牛长老问。
姜瑶瑶：“没错，多少灵石？”
牛长老眼中精明一闪而过，这块烂泥地一不能种灵植，二不能养鱼，姜家买地做什么。
难道姜家找到解决厄水的办法了？
姜瑶瑶似乎猜到了牛长老的想法，怕被牛家发现端倪坐地起价，主动开口。
“不瞒牛长老，姜家人口众多，院子不够住，若不是林枫和楚馨月这些年卖掉了姜家不少院子，姜家也不至于要买地盖房子。看来看去，这块地比较合适，所以才有买地的打算。”与其让牛长老怀疑到赤潮上，不如给他一个理由安心。
牛长老脸上有些不自在，因为地理优势，姜家这些院子可是大部分都进了牛家的口袋。
买地盖房这个理由，牛长老没有怀疑，听说姜家这位家主可是连旁支都带进了祖屋住，不够住是肯定的。
牛丰狐疑地看了姜瑶瑶几眼，年纪不大，天赋不错，可惜就是脑子不太好。
谁家旁支不是住在外岛，她偏要搞特殊。
牛长老眼睛在姜瑶瑶腰间的储物袋上一扫而过，故作深沉道：“这地本来家族本来是舍不得卖的，毕竟现在通墟海主岛像这么大的空地可不多了。既然姜家主要买，看在两家邻居多年的份上，牛某也愿意割爱。”
姜瑶瑶要买的这块地是牛家十多年前买的，那会赤潮刚开始不严重，牛家也是打着捡便宜的想法，花了三十万灵石就买下来。
本以为清理厄水花不了多少灵石，可谁知道厄水一年比一年多，清理了一遍又一遍，总是清不干净不说，每年还要花费不少灵气控制赤潮不要蔓延。
牛家后来想卖掉，可是通墟海其他世家都知道这块地的情况，根本没人买，一直卖不出去，现在死对头要买，牛家当然乐见其成。
如今像这么傻的傻子太少了，错过了以后可不一定遇得到。
牛长老打量姜瑶瑶的时候，姜瑶瑶也在暗中观察，这老头眼中贼光闪烁，一看就是个奸商。
牛长老一本正经的说：“牛某也不多要，现在通墟海买地的行情，一里方圆十万中品灵石，这片海域方圆一千多里，零头老夫给你抹了，一共一百五十万上品灵石。只要灵石到账，马上就办手续。”
姜武他们倒吸一口凉气，大长老老说牛家是奸商，奸商都是抬举牛家了，这简直就是奸商中的奸商。
通墟海买地市价一里十万中品灵石不假，可人家那是能种东西，能养鱼的好地。牛家这块地说空地都是好的，说不好听点就是荒地，没什么价值。
姜瑶瑶额角抽了抽，这价格你也真敢喊。她二话没说，叫上姜武他们掉头就走。
“哎，姜家主，别急着走啊，这价格还可以商量。”果然是新手，这做买卖的不就是漫天要价，就地还钱吗。
牛长老心里暗爽，姜家果真是不如从前了，竟然连一百万上品灵石也拿不出来。对比牛家可差远了。
姜瑶瑶也不是真的要走，只是战略性撤退，待会好讲价，免得牛家看出端倪，不卖了。
听到牛长老的声音，她停下脚步，“牛长老，我们是真心实意想买你这块地，可我看牛家主似乎不是真的想卖。”
牛长老笑得满脸褶子，“姜家主看你说的，牛家当然是真是想卖的，这么着，姜家主你看你能给多少？”
姜瑶瑶想了想，“五十万上品灵石。”
姜武等人倒吸一口凉气，家主你可真敢砍。这块地就算不用来养殖，拿来盖屋子也能值个三十多万。你这倒好，直接砍了两倍。
牛长老脸都绿了，但为了卖地，不好变脸，只能打哈哈道：“姜家主，你可真会开玩笑。”
“不是开玩笑。”姜瑶瑶拿出前世菜市场砍价的架势，“这块地地方虽大，可基本都是厄水，根本不能养殖，我也是看中这里离姜家近，打算把这里开辟出来盖屋子，要不谁愿意花五十万上品灵石买这么一块地。这价格都能买一块稍远一些的海岛了。”
牛长老一想也是，这价格离他期望的也差不多，不过商人嘛，一进一出不赚钱，就是亏本。说什么都不同意，“这块地我当初买来也花了五十万灵石，这么多年通墟海地价长多少了，再怎么说总不能亏本吧。姜家要是诚心要，七十万你拿走。”
姜瑶瑶笑道：“牛长老说的不无道理，通墟海的地价是长了，可那是能养鱼的好地。”
剩下的大家都是明白人，不用明说。
“五十万确实太少了，这个价格，我没法向牛家交代。七十万虽然也不多，但牛某豁出去脸皮，也能帮你说服家主。”牛长老的语气松动了些。
姜武他们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，这话也就骗骗外地人，通墟海本地的修士谁不知道，牛家好几次低价甩卖都没人要，为了这个，长老们还吵起来了。
现在不就是知道他们要，才坐地起价吗？
姜瑶瑶继续道：“牛家的渔场就在隔壁，每年为了抑制厄水要花不少灵石吧，现在我买下这块地，以后这些都是姜家来出。这买卖牛家不仅得了五十万灵石，还白得了一个帮手清理厄水。这买卖不划算吗？”
牛长老被忽悠瘸了，忍不住点头。
好像是这个道理，可总觉得哪里不对。
第186章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
姜瑶瑶继续忽悠, 不对，是讲道理。
“牛长老，我给你算笔账, 这地买来三十万灵石, 不能养鱼，每年还要请人来阻止厄水蔓延, 我们按便宜算，一次怎么着也得花个五千灵石。一个月一次, 一年就是六万多。五年、十年呢, 牛长老看似只卖了五十万灵石，实际上是节省了百万千万的灵石。”
姜瑶瑶这算的是比较多，牛家有秘方, 虽然不能清理干净厄水，但用来阻止厄水蔓延每年一千灵石就够了。不然牛家早就卖了, 也不会坚持这么久。
牛长老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, 他不仅想收回成本，还想赚点小钱, 若是能卖到五十万以上, 就能小赚一笔。
姜家人口多, 买地盖房这是刚需，整个通墟海这块地最合适的，去其他地方也差不多要七十万。
牛长老笃定，只要不超过七十万，姜家应该不会拒绝。
这么一想, 牛长老心里更从容了，做生意，比的就是谁更能熬, 姜家这家主还是太年轻了，早早就把底牌亮出。
这番计算后，牛长老态度比刚才强硬了不少，“姜家主，你再加点，六十五万，我就答应了。”
老狐狸，姜瑶瑶皮笑肉不笑，虽然不知道这块地牛家具体买来多少，但能肯定不超过五十万。
故作为难，“姜家如今不比从前，还欠了不少外债，灵石不宽裕。这样吧，我再加五万灵石，一共五十五万。”
牛长老的底线是五十万，他觉得姜瑶瑶年纪小好骗，说不定再熬熬，能多赚点。
“这个价格有些低啊，牛某做不了主，这样吧，我问问家主。”
“请！”姜瑶瑶主动回避。
这其实也是个借口，牛长老是牛家的钱袋子，这地他可以全权做主。不过做戏做全套，牛长老还是联系了家主，至于说的是什么，就不得而知了。
牛长老皱着眉头，一脸为难，“姜家主，这个价格家主不同意，你再加五万，六十万卖给你，后续过地手续之类我们牛家包了。”
这话刚落，就看到天边一道长虹，速度极快的朝这里飞来。
那长虹，牛长老十分熟悉，是姜家大长老姜鸿。
他脸色一变，嘀咕一声，这老小子怎么来了，以这老小子抠门的程度，宁愿挤一点，也不会买地。
于是，他话峰猛地一转，也不管生不生硬，“其实五十五万也不是不可以，这样，我们先签道心契约。”
说完不给姜瑶瑶反悔的机会，拿出道心契约把价格填好，“姜家主，你看看，没有问题签下即可。”
“牛长老，姜家暂时没那么多灵石，五十五万，我先给你三十万，剩下二十五万用红雪稻抵扣。”正好红雪稻丰收，还不用花时间卖。
牛长老眉头一皱，不是很想，可这会儿怕姜家大长老阻拦，只能先同意。反正牛家也要从外面买红雪稻，买谁家不是买。
这会让最重要是先把地卖出去。
“行，就这么办，三十万上品灵石，剩下的用红雪稻抵口。”
姜越在姜家专门负责这块，姜瑶瑶让他看了看，“家主，没问题。”
姜瑶瑶刚签完，大长老就赶来了。
大长老气喘吁吁，“没，没买吧？”
牛长老满脸笑容，“大长老来迟一步，合作愉快！”
大长老一脸懊悔，“花了多少灵石买的？”